生活雪

闹钟放的8.30am，还没响，我自己就先醒了。天还不怎么亮，想着应该还早。现在开始白天慢慢变长了，日出得早，日落得晚。在圣诞那段期间，8.45am日出4.45pm日落，现在是8.36am日出5.15pm日落。

本想继续睡下，但坐起身看看外面，好像还是以绿色为主，但却带上眼镜才看得清。

“下雪了吗？”心想，看到有细细的粉末似的，飘在空中。

“现在几点了？”小强突然被吓醒，因为我比他早起，他还要去上班呐！

“8点20分了。”闹钟还没响。

我走去窗边，真下雪了。

一点点，细细的雪片。小区地上已有点白色的像是半透明的丝巾披在地上，薄薄的一层，地上的黑仍透出来。只有地上有少许的白颜色，植物上仍然有自己的绿和褐。

还没刷牙洗脸就已站在窗子前看雪，才不到一会儿，雪就停了。这才甘愿去洗脸吃早餐。

不时看向窗外，不知什么时候再会下雪。

忽然又有了！但那好似下雨般，打在窗子边是水滴。慢慢地，变得不一样了。看到白点点飘在空中，她跟雨不一样。雨是直落的，冲向地面，而雪花呢？轻飘飘的，慢慢摇晃而下，有时微风一起，她又会被吹得往上，或是被带偏离引力，而后才落下，一点点一点点地填满她所触及的表面。

看似渐渐小了，虽密但细，不一会儿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。忽大忽小，一大片细细的像雨又像雪似的，夹杂着大颗粒的雪花。像现在外面下了两小时的雪，风一吹，雪花打在窗子上。远看一大片像白雾，近看，就能看见，其实是一片片一颗颗的。雪花在空中，是没有规律的，轻飘飘，她随风而动，风吹，她打横飘，或往上，或盘旋……

阳台的栏杆、半边桌面、椅面、小区走道、小灌木、从阳台望下的小公园、公园的长凳、枯树桠、隔壁阳台外的松树，全是白色的了，虽然雪只是覆盖上方表面，褐色黑色绿色还是能看见。

手上拿着一杯早上煮的红枣龙眼姜茶，一包饼干，坐在房间窗台上，看雪，看了两小时的雪。邮差骑脚车来送信，踏着小区小道上薄薄的雪地；对面的小路路口，穿着青色荧光衣的工作人员在阻止学生走进那条小路，但车子仍进出，下着雪，他在那里工作；看到小鸟儿，不知要飞去哪里，该说不知要躲到什么地方，它站在枝丫较密的地方，抖动尾巴；下雪天，一只苍蝇因为避寒躲进了屋里，我把它给打死了；一阵声音，一位老先生在楼下铲雪，过后又拿了一个桶，往走道上撒盐；有一人走进来小区后方，破坏了原本被积雪慢慢盖着的小径，一个个的脚印。

不知半夜再有下雪，隔天早上挣扎着钻出被窝时，小强却在外面喊我了：“快点起来！看外面全是白色……”这样一声，睡意全消，走到客厅上一看，“哇！全部白到完！”天空撒下了白色的水晶粉，土地上的每一寸肌肤、每一片叶子、每一寸枝桠，都伸出手去迎接，高高兴兴地把粉末全扑在身上，向朝阳展示着新装，全都有份没人落单，于是大地是白色的，树也是白色的，脚踏车也是白色的，屋顶也是白色的。

我太开心了，以为昨天的雪景已是给我最大的礼物，没想到今天的更甚，这又是惊喜！想了想，决定出门去。古迹屋顶上有更多的雪覆盖着，也有更多的屋顶是白色，路边的树木和盆栽上的雪堆才真正突显出雪景，但她不是画面中的主角，它们是“绿叶”。

太阳出来了，雪渐渐融化，一些从屋顶上掉下的雪“啵”一声打在地面，散开。被人踩融的雪地肮脏脏的，有一些还有薄冰稍微滑，脚踩下去好像踩着水袋一样，“啵”一声水溅出来。回到家时，鞋头湿了，袜子也湿了一点，双手是最禁不起冻的。

下雪，既是浪漫，也是凄凉。她是白色的，一种纯洁的颜色，一种新生前的沉淀，她是美丽而浪漫的；但她的冷傲，她的淡漠，那是沧桑凄苦。我愿她是浪漫的……

2019年1月23日
根特，比利时